[SHERLOCK]SubRosa/玫瑰之下_11/N

Fandom:BBC SHERLOCK(2010)
Relationship:Sherlock Holmes & John Watson
分級:G 

前篇由此去→●●●


當那輛黑色座車無聲無息滑到身邊時,John強逼自己忍下一拳砸向車窗的衝動。

他早該知道世上沒有太多巧合,有些事、有些人的出現也總會別具他意,他徹底無視放慢速度慢吞吞滑行在身側的轎車,逕自走向地鐵站。

「John,請──」

微微拉長的尾音帶有一絲懇求,John差一點、真的只差一點要為此嗆出笑來。他猛地停下,轎車也往前滑了兩步正正讓他能隔著半搖下的車窗和那男人正面相對。

「請上車……你願意的話?」

明明是詢問,在那人嘴裡聽起來就硬是多了一絲紆尊的氣氛,John低頭瞪著那男人半掩在陰影下更難以看清表情的臉,「這又是你的另一次『關心』?Mycroft。」

非常細微,甚至只是一閃而過,但Mycrof垂下眼而John在那一瞬驚覺自己真的刺傷了他,一絲惡毒的快意在他嘴角扯出一點冷笑,「不了,謝謝。」

「我從未欺騙你,John,」Mycroft說,聽起來像一時衝動因為他突然閉口,掐滅的尾音落在兩人之間竟顯得狼狽,「請上車……好嗎?」

對Holmes心軟或許就是他這輩子最大的錯誤,John有一瞬間這麼想,他很快地閉了閉眼,卻終究沒有收回拉開車門的手。

「Sherlock連絡我的時間,不那麼準確來說,是2014年5月4日。」在車內一陣詭異的沉默後,Mycroft開口。

比起注意到那是兩年之前,John更先想到的那是那人跳下來整整一年的日子,那一天他和Mary一起,在他墳前放了一朵玫瑰。……不,不存在什麼「墳前」,John推開突然湧上的不適感,「感人的兄弟重逢是嗎?我相信你們還來得及開瓶香檳,這些那些。」

「我沒有見到他,」Mycroft神情自然地無視了那些低階諷刺,他的手落在斜靠腿側的雨傘傘柄上,指尖摩挲木色細緻的紋路,「從我收到他的消息之後,從來沒有。」

這訊息讓John真的卡了幾秒,「那你怎能確定──」那是他?

疑問沒真的被問出口,Mycroft看了他一眼像是清楚知道他吞回了什麼,「你認識他。沒人能真正裝得那麼惱人。」

男人無奈的口吻下帶著無可消抹的縱容,John扯了下嘴角,「二十四小時,全年無休。」

這次Mycroft真的笑了,淺淺勾起的嘴角停了一小會兒才又緩慢抿成一線,「他不能確定我身邊沒有背叛者,我也不能。所以我們透過特殊管道交換必要的情報,但我們從不見面。」

John又停了幾秒才能理解這個訊息的意思,那表示這個男人上一次見到自己的弟弟,是三年前躺在驗屍台上的那具屍首(而現在他們都知道那不是他),整整三年──John突然注意到其中某個令人在意的字眼,「什麼背叛者?」

「可能將情報賣給任何人的任何人,」他說得繞口卻又理所當然,「我們有敵人……你們有敵人,John。」

「敵、」John只發出一個音節就又停下,那個名字就在那裡昭然若揭,但,「你告訴我那人死透了,就在巴茲樓項,一槍斃命,」先是感覺這些字句如此熟悉,然後才想起這根本就是他倆不到幾天前的對話,「你說你從沒騙我。」

「我沒有,」他說,聲音低柔而誠摯,「至少,我們認為是他的那個男人的確死了。我和他接觸過,我不認為那天有兩個人從我眼底溜走。」

「Moriarty。」這個名字在空氣中沉默著飄浮了一小會兒,John可以在嘴裡嚐到熟悉的厭惡,和不那麼清晰的困惑,「如果他死了,敵人又是誰?他的同夥?我以為那些殺手是什麼幫派派來的?」

「我們不知道,目前,」Mycroft的不快差不多就寫在眉心蹙起的紋路上,如果說這世上真有什麼令他和Sherlock同等痛恨之事,或許就是不知道,「我們只知道依然有人使用這個名字在犯罪界活躍,提供諮詢服務,聽起來是否很耳熟?」

「他有同夥,那個人也會有同夥?」比起其他,或許這才是最讓John感覺訝異的事,即使接觸不多,但那人的所有行為都只顯示他毫無忠誠可言,「怎麼可能。」

「或許是金錢,或許是權力,我可以確定的是有些犯罪的確牽涉龐大的利益,」Mycroft聳了聳肩,下一秒卻像是決定這個話題已經到此結束,「Sherlock有他不能回來的原因,而我不認為那不合理。我只希望你能稍微考慮這一點。」

John盯著他的眼神就像看著明明不擅長卻還是試圖保護小雞的公雞,「你是在……替他說話?」

彷彿能從空氣中讀出前軍醫終究捨棄了「求情」這個過於情緒化的字眼,Mycroft感激地擠出一點微笑,「他幼稚、高傲又自我中心,但,他是我弟弟……而且他從沒刻意傷害任何人,聰明不是他的錯,不是嗎。」

車內散開的沉默第一次滲進奇特的柔和,可能他們不約而同地想起那個人最討喜的時刻,那些幽默譏諷的言詞和桀驁不馴的眼神。他們各自安靜了一小會兒,John才終於扯開嘴角笑了下,非常短促卻發自內心,「的確不是,」他說,聲音輕得如同自語。

感覺到車行速度漸緩,John先是看了神色自若的Mycroft一眼才轉頭看向車窗外,熟悉的街景在夜晚街燈下宛如暈散泛黃光圈的靜物畫,他以為自己會有些惱火,為Mycroft──又一次──的擅作主張,但有一些更強烈更溫柔的情緒無視他的意願蓋過了氣憤。他注視還亮著櫥窗燈的咖啡廳,和那扇他就算閉上眼也能準確摸索到鑰匙孔的大門,任由懷念和感傷在整個畫面鍍上一層粉色的薄光。
座車完全靜止下來時他伸手拉住門把又突然停下,他說,我們從不見面。John深吸了口氣,轉頭看向那被惡意戲稱為「冰人」,卻的確有寥寥數人能隱約感覺一絲柔軟的男人,「他很瘦,或許不超過135磅,沒有明顯可見的傷口,行動毫無障礙,沒有菸味、沒有針孔──至少手腕上沒有。他不健康,但至少看來沒又對什麼上癮,」他很快地說,在那人眼底看見揉混了震驚和感激的動搖,John又說,「我看見的就這樣,你們才是Holmes。」

真的愣了幾秒,Mycroft低聲道謝的聲音幾乎顯得脆弱,只是巧妙掩飾在他優雅如常的語調下,他在John拉開車門時再次開口,卻像是同時對什麼特定的東西深思熟慮,「你知道的,過去幾年,他只對一件事上癮。」

「是啊,Moriarty,」John撇了撇嘴角,一腳已經踩下地面,「我們都知道。」

「不,」他說,宛如在懺悔室的玫瑰雕紋下悄聲自語,「是你,John。」

後篇由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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