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Fandom:BBC SHERLOCK(2010)
Relationship:Sherlock Holmes & John Watson
分級:G
前篇由此去→●●●
「醫生!」
那天下午,John才結束幾個病人的問診,還沒能好好喝杯茶,那位總是過於容易大驚小怪的婦人突然衝進診間,神色凝重,他困惑地抬起頭,「Marsha?」
「那個,之前那個人,又來了,」她說得有些斷續,帶著不安和疑慮,John皺起眉。
幾星期前,診所來了個讓人感覺詭異的病人。他在已經少有病人的時間獨自前來,衣衫破舊、臉色蒼白,「有點像是……呃、流浪漢,」她當時這麼說,聲音裡滲有一絲同情,「他的臉色看起來很差,我本來以為他是宿醉或嗑了什麼,但也都不像。」
那人填了個人資料,坐下來等待醫生,卻又在被喊到名字時不知所蹤。John走進侯診室,在發現空無一人時問了Marsha,卻只得到「剛才他還坐在那裡啊?」這種算不上答案的回答。
她形容那男人個子很高,臉色蒼白得令人擔憂,「就好像有什麼東西追在他後面一樣,」她把寫有個人資料的登記表交給John,在John詢問那人的長相時困惑地皺眉,「說來奇怪,他的長相……感覺很模糊,可能是他戴著帽子又豎起領口,我不記得了呢……」她最終只能這麼說。
有時的確會有些掛了號卻又因為各種私人因素離開的病患,John沒有特別在意,反而是Marsha略嫌緊張地四處巡視了一圈,生怕被偷走了些什麼。John沒有阻止她,雖然他自認這小小的診所就算翻空了也找不出有價值的東西,但如果那能減輕她的擔憂,由著她也沒有壞處。
結果當然是什麼也沒有遺失,這在John的期料之內,令他意外的,反而是多了些東西。
「這是你的書嗎?醫生。」一邊說著一邊被交到John手上的是本封面破爛得幾乎難以辨視書名的平裝書,John在手上翻來覆去檢查了好一陣子,才勉強看出書名大概是《英國鳥類(British Birds)》,「從來沒看過,」他說,「可能是哪個病人忘了的吧。」
「但之前不在那兒啊……」她一臉困惑,但不管是她或John都不把這當一回事,診所人來人往,有誰忘了什麼都不算奇怪。
當時John對這些全不以為意,他猜測那神祕消失的病人可能只是另一個掛號後才發現自己付不出診療費的淪落人,「如果他再來,」他想了想,對Marsha交代,「跟他說,先不用擔心診療費,我們可以跟保險或社福單位協調,」在Marsha像是有些遲疑地張口前先阻止了她,「好啦,妳就這樣說。」
她答應得有些不情願,嘟嚷了幾句關於診所的收入又沒多好,沒錢就去公費診所啊之類埋怨,John笑笑沒去回應,知道她從來就不如嘴上苛刻。
隔週的週三,又是將近休息之前的時間,Marsha走進診間將病歷交給他,一邊神秘兮兮地對他擠眉弄眼,「那人又來啦,」她壓低聲音,「我跟他說,診所有些醫療保險之類的東西,如果他擔心費用的話。」
John配合著她放低音量,「那他怎麼說?」
「說謝謝,但我總覺得……」
「怎麼?」
「總覺得他看起來很不安,明明坐在屋子裡,一雙眼睛老是盯著窗外看,」一邊說,她忍不住轉頭往外張望,「咦?」
「怎麼?」
「人好像……」她快步走到門邊,「醫生,他又不見了!」
候診室裡真的空無一人,John快步走出門外卻什麼也沒有看見,回到診所,Marsha又遞給他一本表皮同樣破舊的平裝書,書名一樣模糊難辨,他拼湊著推測出書名,「《樹木崇拜的起源(The Origin of Tree Worship)》?」
「這一定是那人留下的!」她說,語氣堅決,「我確定之前候診室裡沒有這本書。」
John困惑地翻動毫無特殊之處的封面,Marsha還在緊張地說話,他在登記表上填了不同的名字但絕對是同一個人,我怎麼就想不起他長什麼樣子?個子很高,深色頭髮吧我想,大衣領口豎得高高的,鼻子很挺很好看──
John猛地抬起頭,「妳說什麼?」
「醫生?」被John的表情嚇了一大跳,她往後猛退了一大步,「呃、醫生,你、」
沒能分神顧慮她的驚嚇,John追問,「妳剛才說,那人怎樣?」
「呃,我說,他個子很高,大概是深色頭髮,鼻子很挺……醫生你怎麼了?」
那形容帶來的既視感有一瞬間讓小個子的男人動彈不得,削瘦的身形、深黑鬈髮、高聳顴骨,豎起大衣領口,神情不可一世。
不要讓人的特質影響你的判斷,那總會造成錯誤。
你看,但你從不觀察,John。
「Sherlo──」
「醫生?」
Marsha抓在前臂上的手有些遲疑卻關懷,那溫暖的觸感狠狠把John拽回現實,他閉上眼強迫自己呼吸,把那些抓撓胸口的瘋狂念頭推開,空虛的憤怒隨之填進那些空洞但他就連惱火都無以著力,他很慢很慢地吐了口氣,「沒事,別擔心,」他乾巴巴地說,「可能是無聊的惡作劇,下次那人如果再來,妳馬上叫我。」
「知道了……」雖然憂慮也還是答應下來,Marsha眼角瞥見John捏在手上的書,「這個……?」
「收起來吧,或許下次可以還給他。」John漫不經心地把書交給她,又突然想起了什麼,「他只留下這個?」
「是啊,就放在椅子上。」
John在意識到之前已經快步走到椅子邊蹲下,仔細檢視每一個細微的位置彷彿當年他陪在那人身側檢視證物,眼神果斷彷彿他確信他必定能夠從中找到些隱而未見的線索。
「醫生?你在找什麼?他有弄壞什麼嗎?」
「呃,」被追問了幾次才突然醒覺般眨起眼,他一如開始時般突兀地別開頭,就連自己都沒能懂得那細微的失落究竟所為何來,「沒,沒什麼,我只是想……不,沒什麼。」
那是詭異卻又說不上到底有什麼問題的日常插曲,John收起了那兩本書,事實上他還抽出時間讀了它們──當然,主要是在仔細檢視書頁中是否藏有些什麼訊息,又在一無所獲後忍不住嘲笑自己何時變得如此多疑。
他想過那人是否會再次出現,但隔週直到週末也沒有什麼可疑人士現身。之後出現的那封投書差不多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力,然後是Mycroft,接連發生的這些幾乎讓他有了時間倒轉回三年前的錯覺,只是現實總在那裡提醒他已經過去的時間早就已經過去。
時間總是走過。
時間總是錯置。
而一切早已不同。
John皺著眉,一時沒想起Marsha說的「那人」是誰,婦人可能看出他的疑惑,責怪地瞪了他一眼,「就是那個,留下了兩本書的男人啊!」
「啊!」
記憶浮現的同時,那隱約的反感也跟著重回腦海,John小跑進候診室,不甚意外地發現再次人去樓空,而椅子上又一次平放著一本封面破舊的書,他拿起它,身旁跟著追來的Marsha不安地探頭詢問,「這次又是什麼?」
「《聖戰(The Holy War)》,」John回答,視線卻留在那本看起來毫無特殊之處的平裝書上,這一切都詭異得令人煩燥,他隨手翻動書本,平板的印刷字體從眼前一頁頁飄過,他無心去看內容,翻動書頁的手卻在某一頁上突然停下。
書本直摔落地,Marsah還沒來得及看見那人臉上的表情,他已經轉身衝出了診所。
「醫生?John?」
單獨被留下的婦人喊著他卻已不見人影,她呆愣了半晌,終於想起撿起那本書,乍看和之前那兩本書沒什麼差別,封皮同樣破舊,只是這次書名足夠清楚,她好奇地翻動書頁,好一會兒之後才停在某一頁上,差不多橫跨了一整個頁面的,是或許用蠟筆手寫上的粉紅字跡:
或許有危險。
後篇由此去→●●●